近来,颇时兴男子汉文学。
北方的一些男性作家,才真正写出了几条铮铮响的硬汉子。
令人肃然起敬。
令人跃跃欲试。
自知只有仰慕的份儿,可又抵不住那份诱惑,也想来一条响当当的或者不那么响的男子汉。
可是想到笔下的男性,招来的偌多的批评,不由有点手软,深感不可造次。
然而,还是想写,没有男人的世界是不堪设想的。
写谁呢?想来想去,想到了我们家里的一条男子汉。
那是姐姐的孩子。
他们夫妻二人本不愿要孩子,他的出生完全出于不得已。
因此,生下他后,他年轻的父母便像逃跑似地跑回了安徽,把他留在了家里。
从此,我的业余时间就几乎全用来抱他。
他日益地沉重,日益地不安于在怀里,而要下地走一走,于是便牵着他走,等到他不用牵也能走的时候,他却珍惜起那两条腿儿,不愿多走,时常要抱。
历史真是螺旋形地上升。
这是一个男孩子。
这是一个男人。
他对食物的兴趣
“他吃饭很爽气。”
带他的保姆这么说他。
确实,他吃饭吃得很好,量很多,范围很广——什么都要吃,而且吃得极有滋味。
叫人看了不由得也会嘴馋起来。
当然,和所有的孩子一样,他不爱吃青菜,可是我对他说:“不吃青菜会死的。”
他便吃了,吃得很多。
他不愿死,似乎是深感活的乐趣的。
他对所有的滋味都有兴趣,他可以耐心地等上三刻钟,为了吃一客小笼包子;他会为他喜欢吃的东西编儿歌一样的谜语。
当实在不能吃了的时候,他便吃自己的大拇指,吃得十分专心,以至前边的嘴唇都有些翘了起来。
当少林寺风靡全国时,他也学会了一套足以乱真的醉拳。
耍起来,眼神都恍惚了,十分入迷。
他向往着去少林寺当和尚。
可是我们告诉他,当和尚不能吃荤。
他说:“用肉汤拌饭可以吗?”
“不可以。”
“那么棒冰可以吃吗?”
他小心地问,是问“棒冰”
而不是冰淇淋,甚至不是雪糕。
“那山上恐怕是没有棒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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